第五百六十七章 孽子!
第五百六十七章 孽子!
昭明帝更是不耐烦,“何人喧哗!”
刘公公飞快出去,不多时回来,犹犹豫豫道,“皇上,是有宫人说、说……”
“说什么!”
“说昨儿夜里,在惠贵人宫外附近,看到了黑眚(shěng)!”
昭明帝一怔,非虚子也是学过道的人,下意识便道,“五行水气而生的灾祸为黑眚,肉眼可见而行走的,则是阴煞鬼魂所生的怪物!”
他看向刘公公,“你问问那宫女,那怪物可是如一丈多高的乌龟状怪物?或是有金色的眼睛,或是走时发出金属碰撞之声?”
慕岁宁随之道,“不可能吧,听闻前朝倒是出现过此物,不过那是因为那位帝王昏庸残暴,才有满是怨气的阴魂被其后人以血引动才出现的,如何会出现在咱们皇宫?”
前朝的确有这样的诡事,不过距离前朝覆灭,已经过去几百年,如今想考证,也只有史记里的只言片语了。
昭明帝这几日本就休息不好,闻言,脸色微沉了几分。
惠贵人则是根本不信什么神鬼。
“皇上,既是在臣妾宫殿周围,不如交由臣妾来查此事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贵人看了眼夏妃。
夏妃始终不语,一副不敢与她争的模样。
昭明帝却想到了宫中流言,鬼使神差的,便道,“雍王最近在别院之中,都在做什么?”
金陵城中的动静都是有锦衣卫盯着的,但这只是明面上的。
昭明帝多疑,有另外一批自己的探子会盯着各处。
譬如昨日街市上那场爆炸,他便知晓。
很快,有一道如影子一般不起眼的黑衣探子进来,“回禀皇上,雍王殿下在别院中基本都是在下棋,入夜便便回房不再出来。只是今儿……”
他犹豫了下。
这是刚刚才送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去仔细查。
“今儿怎么了?”
“今日,雍王殿下好似命人在护城河放河灯,烧纸钱,似在、似在祭祀什么人。”
太子眼皮一跳,今日是什么日子,旁人或许记不清,他却知道。
是雍王生母云侧妃去世的月份。
虽不是巨具体死去的那一天,但是……
“混账!”
昭明帝手边的茶盏全部被掀落在地,非虚子不敢躲,无辜叫茶杯弄脏了他的新道袍。
昭明帝脸色发青,“这个逆子,这个混账!”
他怎么敢祭祀他那该死的母亲!
他怎么敢!
莫非宫里作祟的黑眚便是那不要脸的贱人?
但非虚子方才不是说,要以亲眷之血引动么,可雍王昨日并未入宫。
顿了顿,想到什么,他阴沉看向惠贵人。
“你昨日可有受伤?”
“臣妾……”
惠贵人警惕起来,昨日她在宫中休息,因为昭明帝身体不适,她十分小心,就怕昭明帝一死她被人拉去当了替死鬼。
可谁知夏妃和李贵人昨儿偏到她宫外赏花,还要摘走她养的花。
她本就气恨这两个贱人,自然出去收拾了一番,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夏妃和李贵人昨儿那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手指不小心叫带刺的花和刮出一条血痕。
不等惠贵人想好如何回答,夏妃便道,“贵人好似划破了手指。”
昭明帝猛地抓过她的手,一瞧,细嫩的指尖果然还有一道快要愈合的痕迹。
十指连心啊!
那出的血,到底是她的,还是她腹中那孩子的!
再联想到宫中的留言、想到方才她维护庆阳子的举动,以及雍王上来二话不说就服毒自尽的行为……
或许旁人不会去联想自己的妃子跟自己的儿子有了首尾,但昭明帝不一样。
先帝曾占有过他的宠妃!
不止他的,还有曾经他那位好大哥宣太子的,慕摇歌更是其中产物,叫他一生蒙羞,一世都抬不起头来!
“贱人!贱人!!”
昭明帝从未如此失态过,狠狠一巴掌将平日里珍爱如宝的惠贵人狠狠扇倒在地,“你怎么敢、怎么敢引诱朕的……”
他说不出口,胸口喘着气,像一只老旧的破风箱,吓得太医赶紧颤巍巍上前。
太医觉得他不行了,在这么被吓下去,他得死这儿。
惠贵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昭明帝,“臣妾没有……”
“惠贵人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慕岁宁打断她
的话,“父皇身子不好,不能再生气了,你也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才是。”
惠贵人终于明白这女人为何能把穿越而来还夺了这世界气运的女儿欺负成那样了!
果然,昭明帝一听孩子,脸色更差。
“惠贵人身体不适,先留在宫中,好好休养!”
他声音已经发虚肉眼可见的体力不支了,“夏妃,此事你来办!”
夏妃垂眸,知道昭明帝的意思,惠贵人腹中的孩子,即便不是他的,他还是要留。
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孩子代表的,是他这个帝王仍旧身强体壮。
当然,孩子就算生下来,昭明帝不会让他活多久就是了,甚至可能‘难产’,母子双亡。
“臣妾遵命。”
夏妃应下。
惠贵人还要再说什么,夏妃一改往日的不争,直接叫宫人堵了她的嘴,在她小腿上狠狠一脚,几乎将她的腿骨踢断,然后狗一样拖走了。
“皇上,您还是赶紧歇会儿吧!”
总领太监焦急道。
现在最关心的他的,恐怕只有这个自小跟着昭明帝服侍的总领太监跟颤颤巍巍的老太医了。
昭明帝还想说什么,凶狠的盯着太子,他知道,这里面不可能没有东宫的手笔。
但曾经贤孝温和的太子,此刻只眼神无波的看着他,“父皇身体不适,是该好好休养,可要儿臣陪伴左右?”
“还是孙儿来陪皇祖父吧。”
慕正则接话,“父王身为太子,皇祖父病重,父王当为皇祖父代掌朝政,不叫朝廷大乱才是。”
“你、你们……”
昭明帝想说什么,却喉头堵的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总领太监生怕再横生波折,立即叫心腹暗卫出现,护送昭明帝回寝宫。
没多久,传出皇上口谕,太子留宫侍奉,颍川王慕正则册封皇太孙,代掌朝政,册封慕允为洛阳王,与淮南王一起协助皇太孙。
这便是扣住太子,要小一辈的人继续斗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