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蓝千春

第二百八十六章 侮辱君上,罪当斩首

“报!江南急报!”

瘫在地上的锦衣卫几乎是摔下来的,两只手撑着地,喘得像拉破的风箱。本文搜: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那嘴里挤出的“报”字嘶哑得让人直冒汗。

郑和听到这情状,眉头顿时皱紧,心往下一沉,危险的气息几乎逼到眼皮底下。

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人手里的密信一把抽来,展开一看,脸刷地阴沉下来。手僵硬得像攥着一块石头,信纸一角在指节间止不住地颤,仿佛随时要碎成渣。

“岂有此理!”

话一出口,声压低沉,像滚过砂砾般刺耳,边上的王知府吓得喉咙直打结。

“大人,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么?”

王知府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半句话还卡在牙缝,表情像冻住了一样僵硬。

郑和回过头,那一双眼眼刀子似的掠过去,直接逼得他腿软。

“倭寇背后有人!调虎离山,摆局子,竟想从水路往江南偷运军械!”

王知府听罢,惊得手一捂胸口,差点没喘匀气。

“还偷运军械?”

他记得宁波刚打了胜仗,心想着今年应该能稍稍舒口气,谁料脚下的土地还潜伏着更深的阴影。

郑和不等他胡思乱想,直接吼了句:“传令下去!”

话里透着杀气,“留三千兵镇守宁波!其他兵马随我赶回江南,全速!一个都别慢!”

“是!”

将士的回应震得营帐外连鸟都飞了一圈。

郑和已箭步上了马,策马转身,一双眼猛地射向地平线远处的方向。

与此同时,苏州府衙里。

朱瞻埈悠闲地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枚玉扳指慢慢转,打眼瞧出去,像是一切都不在他的心上。

堂下,锦衣卫跪成一排,从头到尾的汇报没漏了半字。

“殿下,计划执行顺利,时机到了,等您一句令下便行动!”

那领头的话里带着股压不住的急切。

朱瞻埈却只是笑了一声,如同溪边石上滑过的水声,又冷又轻。

“不用急。”他慢悠悠接上话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想看看,这姓黄的,是不是真能笑得出来!”

他的闲适还没延续了多久,门外便响起了急促脚步声。

没等人通禀,有人直接单膝跪下,双手递过一封信。

“殿下,宫里急报!”

黑衣人的话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这一封信才堪堪递到朱瞻埈手里,他的脸色就收起了最后的轻松。

一看内容,指尖忽然捏得发紧,唇角带着隐忍的寒气。

信上的那句“太子身边有内鬼”,宛如冰刀划开了朱瞻埈心底平静的表面。

“好啊!”

他深深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没一点温度。

他疾步向窗边走去,视线死死黏在窗外沉沉的乌云之上,眉峰像卡住什么难解的死结。

正当他想着眼下局面该怎么起落,脚步声再次突兀地闯进耳朵。

“殿下,不得了了!”

跪倒在地的锦衣卫声音飘得颤抖。

“是东厂的人来了!”

这消息直接把朱瞻埈拉回现实,他脸上的沉静顿时四散。

“东厂?”眉心紧锁,视线一挪,“来的人是谁?”

“回殿下,是东厂新任命的提督,雷公公,雷刑!”锦衣卫的语气险些坠了调。

雷刑!

老爷子跟前赫赫有名的鹰犬,手染过的血不比墨水少,他一登场,场面准绕不开风暴。

朱瞻埈心里转了遍,满是不妙的味儿。

难道他所掌控的局面,已经被对方侦破了?

他咬牙,狠狠抓起桌边的佩剑,眼底闪过从未有过的决绝:“走!”

“瞧瞧这位雷公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瞻埈刚跨出府衙,眼前一下撞上了一伙人马。

黑衣黑靴,刀挂腰间,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透着股肃杀之气。

东厂番子?

再看,为首那人矮个子,精神却利索得很,一双鹰眼像要剜人。

这位新任东厂提督雷刑,传闻手段狠辣得很。

空气像凝住了,雷刑那尖细的嗓音带着寒意飘来。

“皇帝有旨,捉拿乱党!朱瞻埈,束手待擒吧!”

朱瞻埈身后的锦衣卫,像触了电般拔刀而出。

双方瞬间摆开阵仗,对峙的空气中杀机四伏。

然而,朱瞻埈站那儿动也不动,只冷眼扒拉了一眼雷刑,随即露出个凉意十足的笑。

“雷公公好大的架子。敢问公子犯了啥事儿,皇上竟劳您老亲自跑这一趟?”

雷刑冷嗤一声,猛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东西,亮得人眼晃。

他举高了手中的金印。

“皇上亲印在此!奉命缉拿乱党!谁敢阻拦,杀无赦!”

这一嗓子,还真让朱瞻埈愣了下。

他眼神微微一缩,脑子里飞快旋转着。

老爷子的印信?现在他剿倭寇都快差不多了,估计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去海远洋了,现在倒好,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

这事儿透着邪劲儿,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耍花样,假托太子要对付我?

雷刑的目光正盯着他,朱瞻埈脸上却不见一星半点异样,淡定得像个老僧。

“太子病重,几乎连床都下不了,怎么会下这样的旨?雷公公,您就没觉得情况不对吗?”

这话一出,雷刑那边瞬间炸了锅。

他一声怒喝,嗓子尖得仿佛能划破空气。

“住嘴!污蔑太子,简直找死!来人,给我拿下他!”

东厂番子听到令,凶狠地一涌而上。

锦衣卫这头也没闲着,刀出鞘,瞬间迎战。

刀光剑影瞬间炸裂,喊杀声震得府衙门口简直乱套了。

朱瞻埈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团,心里捋了半圈,情况不妙。

东厂的人数多,个个手底下不含糊,而他身后的锦衣卫虽说忠诚,但压根撑不过这么大的差距。

最棘手的是——雷刑那块印信,可不是个简单的摆设,那是太子的命令啊!

就算他心里再怀疑,此刻也无法站到明面上反抗。

咬了咬后槽牙,朱瞻埈低声喝道:“停!”

喊打喊杀的声浪戛然而止,就像有什么突然掐住了整片空气。

周围弥漫着呛人的硝烟,还夹杂着那种一闻就让人犯恶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