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卖关子
“陛下息怒。”祁韫泽及时将人拦下。
陛下还算了解祁韫泽的为人，最是厌恶贪官污吏，更憎恶这种谋反之人，可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奇怪。
他冷静下来，挥手让听到动静进来的太监退了出去，这才道：“你今日的确有些不对劲，先是吞吞吐吐，如今又阻止朕下圣旨，难道是这案子还有蹊跷不成？”
“是。”祁韫泽道，“明安王有从龙之功，要是在证据不充分的时候下旨抓人，只怕会叫朝堂人心惶惶，另外此事又牵扯到了宋国公府——”
“陛下，朝中人人皆知，国公府和东宫来往密切，要是真的给明安王定罪，只怕国公府也难逃其咎，那太子的名望必然会受到影响，到时候陛下怕是会为难。”
陛下重新坐回了龙椅上。
他的确没想到此案竟然牵扯甚广。
“也罢。”他道，“既然此事还有些不清楚，朕就命你去调查此事，倘若太子真的牵涉其中，你也不必徇私，只管这件事情来禀告给朕。”
“臣遵旨。”
一句话，御书房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陛下笑道：“朕听闻祁大人明日成婚，迎娶的娘子是国公府的表小姐？难道就不觉得尴尬吗？”
“不瞒陛下，内子成婚前的确住在国公府，只是她和国公府并没有什么关系，要真说关系，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祁韫泽说得云里雾里，倒是叫陛下对她起了疑心。
陛下问道：“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儿还不是能告诉陛下的时候，等明安王的事情了了，臣一定事无巨细的告诉陛下。”他特意卖了个关子。
陛下从不疑心祁韫泽的忠心，即便是听了这话，也只是笑道：“既如此，那朕可就等着那日了。”
天色渐渐沉了。
虽是夏末，可日子却是凉爽得很。
柳霜序坐在窗边，手里虽然拿着书卷，却是心不在焉，看着外头愣神。
二丫看到，立刻上前来，笑道：“小姐一向冷静，怎么今日也发起呆来了，该不会是心里在想着祁大人吧？”
“你这丫头，越发口无遮拦，等我哪日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柳霜序的脸上染上了两团红晕，娇嗔道。
高婆子听到动静，也连忙上前来，笑道：“小姐明日大婚，今日紧张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必紧张，小姐一切听喜娘的就是。”
“好。”柳霜序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并不叫人起疑，却突然又道，“就是不知明日花轿都会路过哪里？”
二丫是个没心眼的，几乎是立刻就道：“国公府和尚书府离得并不远，祁大人说了，为了让人们都沾沾喜气，想在宫门口绕一圈，听说就连陛下和皇后也会在城门口观礼呢。”
“宫门口？”柳霜序喃喃，心里却突然有了成算。
高婆子却是看出了不对劲，连忙问道：“小姐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有一些。”柳霜序点头应道，“我到底是换婚，祁大人愿意抬举我，用正妻的仪制来迎娶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实在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省得被人给笑话，可既然已经定好了，要是这个时候去改，恐怕也是不好的，那就如此吧。”
高婆子看她这般通情达理的样子，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她却并不声张，而是轻笑一声：“小姐善解人意，大人能娶到你这样的娘子，实在是一件幸事。”
“明儿咱们有的操持，小姐还是早些歇下的好，不如叫奴婢伺候小姐歇息吧。”
高婆子说着，就上前去给柳霜序铺床。
柳霜序等她铺好了床，道：“高婆婆也回去歇着吧。”
“明日二丫作为我的陪嫁丫鬟过去，你也要替我忙前忙后的，我可是不好意思累着您的，等我日后嫁去了尚书府，还得叫您多多指点呢。”
她知道高婆子最是聪慧，只怕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越是如此，她越要让高婆子放松警惕才行。
高婆子虽然觉得不能没人伺候，可柳霜序都说了这样的话，她自然不能太过违逆，万一叫柳霜序觉得不对劲，明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她就成了罪人。
想到这里，她索性就退了下去。
只是在回房之前，她却是一把拉住了二丫的手，叮嘱：“二丫，明儿我得早些去尚书府张罗，不能跟着你们一起过去，你这一路可一定要看顾好小姐，千万别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二丫只觉得她是担心太过，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道：“高婆婆，你就别操心了，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小姐心里肯定不会惦记那位程公子了，而且明日小姐只是坐在花轿里，难道还能逃婚不成？”
高婆子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她总觉得柳霜序会在明日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
只是二丫是个没脑子的，根本就不会明白自己的担忧，说了也无用。
“你啊！”高婆子抱怨了一句，随后便进屋去了。
二丫仍旧是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即便是没有想明白，她也不多想，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天色大亮，柳霜序已经开始梳妆。
国公夫人想着，柳霜序到底是换亲出嫁，又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只怕祁韫泽都不会亲自过来，索性也没有大办，而是在府上贴了几个喜字，和宋千月出嫁那日，根本就没得比。
柳霜序听得二丫抱怨这些，反倒没有半点奇怪。
要是国公夫人真的张灯结彩，那才叫自己觉得担忧呢。
“好了，咱们今日就不在这府上了，随她们如何，都跟咱们没有半点关系，你又何必这般动气呢？”柳霜序笑着安抚，只是眼里却有化不开的担忧。
二丫冷哼一声，撇了撇嘴：“他们不待见小姐，祁大人了是把小姐放在心尖上的，绝对不会叫您受了委屈，等会姑爷来了看到这么寒酸，一定会给小姐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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