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从龙之功
二丫难得看到她这般严肃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高婆子虽没有说话，却是觉得柳霜序今日很是不同，这叫她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试探开口：“小姐明日严肃哪里，不如叫奴婢陪着您去吧，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忠叔的事情，这里的人都是知晓的。
柳霜序本不该瞒着，只是如今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更何况，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而来阻止自己。
“不用麻烦，有祁大人跟着我，难道高婆婆还不放心吗？”她轻笑一声。
她越是如此，高婆子越觉得她欲盖弥彰。
高婆子并不声张，更是轻笑一声：“有大人跟着，奴婢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告诉奴婢，奴婢一定会为您分忧的。”
“那就多谢高婆婆了。”
柳霜序虽然这么说着，可仍旧没有多言。
高婆子摇了摇头，干脆出门去了。
祁韫泽说话算话，等柳霜序到了茶楼的时候，忠叔已经久候了。
经过崔先生一调理，忠叔的身子骨倒是好了不少，如今看上去很是硬朗，见到柳霜序的第一眼，便立刻跪了下去，开口：“小的见过小姐。”
“忠叔，快些起来。”柳霜序好忙将人扶了起来，开口，“咱们这么久没见了，忠叔，你可还好？”
忠叔笑着点头：“老奴很好，小姐就放心吧。”
二人只是寒暄，根本就没有步入正题。
秀山看出两人是顾忌自己在一旁，赶忙开口：“表小姐，忠叔，你们放心说话吧，我去外头给你们守着。”
柳霜序看着他出了门，又将门关了严严实实，这才开口：“忠叔，听闻你回了一趟老宅，可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是。”忠叔点头，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叠子信，开口，“这是老爷当初拿到的宋国公府和明安王的来往信件，里头提到了明安王私藏铁矿铸造兵器的事情，还有一封明安王意图谋反的信件，被老爷拦了下来。”
“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才导致柳家被宋国公爷针对，才到了如今的情形，也不知道老爷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叹息一声，眼中还有些许的自责。
柳霜序细细翻了翻那些信件——
她并不认得明安王的字迹，却是在宋千月的书桌上见过宋国公爷的笔迹，正是如此。
她笑道：“有了这些信件，是不是就可以证明父亲是被冤枉的了？”
“这些只能证明宋国公府和明安王有来往，根本就不能证明老爷的清白，除非能从国公府里搜出他陷害柳家的证据。”忠叔板着脸道，“更何况，明安王有从龙之功，除非真的谋反，否则仅靠这些，怕是不能将他定罪。”
柳霜序眼中的希望突然没了。
她的脸上带了失落，喃喃道：“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忠叔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笑道：“小姐也不必着急，即便是现在不能为老爷翻案，等少爷高中，一样可以再调查此事，实在不必叫小姐一个女子操心。”
“对了，怎么不见少爷？从我跟小姐重逢以后，一直都没有见过少爷，明儿是大小姐的大婚之日，难道少爷还要一味的看书吗？”
柳霜序知道如今是不能再瞒下去了。
“忠叔，我同你说件事，你千万别着急才好。”柳霜序支支吾吾，“兄长他……早就已经被国公府的人抓进大牢了……”
她啜泣着将事情说明了。
忠叔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他还以为宋国公府的人真的会有恻隐之心，留下柳公子的命，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心狠手辣。
“少爷霁月清风般的人物，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柳霜序赶忙安慰：“忠叔也别太过担忧，托祁大人的福，我进大牢看了父兄一回，如今他们还算好，又有祁大人照拂，日后一定不会有事的。”
忠叔听了这话，心中才算有些许的安慰。
他点头道：“老奴原先还以为祁大人接近小姐另有野心，却不想竟然是真心实意的，看到他对小姐这般好，老奴的心里也是热乎乎的，等你们日后成了婚，祁大人对咱们家的事情肯定会更上心，到时候老爷和少爷的罪名也就能够洗刷了。”
“正是呢。”
柳霜序虽然这么应答着，可心里却生了别的念头出来。
她先出门，发现外头只有秀山一人，并没有看到祁韫泽的影子，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不见祁大人？”
秀山一听这话，只以为柳霜序的心里是在意祁韫泽的，赶忙笑道：“大人有事进宫了，吩咐小的一定要照顾好小姐，等会小的送您回去，有马车，绝对不会叫国公府的人起疑的。”
“好。”柳霜序并没有疑心此事，而是立刻出门去了。
——
御书房内一片威严。
祁韫泽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呈了上去，开口：“陛下给了臣足够的特权，只是事关明安王，臣不敢擅作主张，铁矿一事，事关重大，倘若明安王只是用于民生也就罢了，可臣担心，他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你怀疑他是想要铸造兵器？”陛下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重重的将折子摔在地上，怒道：“放肆！他真是放肆！”
“陛下息怒。”祁韫泽连忙跪地，道，“此事到底还没有证据，说不定明安王并没有铸造兵器的心思。”
陛下却是冷哼一声：“你一向直来直去，倘若不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又怎么可能会在朕面前提起，先前他跟朕索要铸币权，朕已经驳了他的意思，如今又私藏铁矿——”
“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谋逆大罪！？”
“朕看在他的从龙之功，这么多年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他却一再猖狂，如今看来，是断断不能再容忍他了！”
他一挥袖子：“来人，传朕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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