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

第55章 chapter 55

郑予妮心头一震, 稍稍平覆下来的喘息又掀起热浪。但她很快干脆地说:“不要。”

“为什么?”经天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太危险。”

“……”他反驳不了,所以给了她一个折中的选项,“那……去你那里?”

郑予妮被他气笑了, 起来看他:“喂,今天才第一天。”

经天理直气壮:“那又怎样?”

“就是不行, 不能让你便宜一下子占这么多。”

“哎呀……”经天抱紧她, “求你了,我今晚不要离开你。”

郑予妮筑起的一点点防线又塌了,她心里有了倒向, 却拿最后一点理智负隅顽抗:“这都几点了……卧槽都12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

经天跟买不到糖当街耍赖的小孩儿似的:“不要,你不让我去,我就抱着你坐在这里一晚上, 反正不让你走。”

经天的低音炮啊,严肃起来令人听而生畏,温柔起来令人心动痴醉, 要撒娇耍赖起来, 她就要丧失理智, 全然沦陷, 丢弃所有的道德伦理原则纪律了。

郑予妮真是不齿于自己的软骨头,装着坚持了一会儿,才不得不开了口:“那……你明天没有衣服换怎么办?”

经天立刻笑起来:“那就不换啊,又不是夏天。”

“你平时一个月都不重样,这很反常。”

“哦,看我这么仔细。”

郑予妮要反问他了:“哦, 所以你没看我这么仔细。”

经天有理有据:“怎么可能?我连你的发型和配饰都记住了好吗?”

“哦。”

经天看明白了,当即说:“我去开车。”

郑予妮还是“哦”了一声, 羞得不敢多说一个字。

经天下了车,折回驾驶座,侧目时瞥见郑予妮在扣回内衣扣,勾着嘴角故意道:“要不要我帮你?”

她拖着懒音嘟囔:“不用啦。”

车上了路,郑予妮才有闲心看一看手机。微信堆了些消息,她一条都不想看,湾政通的工作一个都不想管,抖音小红书淘宝所有的推送和消息,她也再无兴致理会。

这个夜里,她的世界容不下经天以外的任何东西。

但她得跟他说:“明天……我打车上班。”

今晚她跟他从单位出来,小驴就丢在那里了。经天听明白了,但没摸透:“我可以说我早上去接你啊。”

“你衣服没换。”

“哦……别人不会观察这么仔细吧?”

郑予妮沈默了一会儿,决定说:“反正……先不说吧。”

经天立刻就问:“为什么?”

“给你降低抛弃我的社会成本咯,”郑予妮笑着看他的侧颜,“大家都不知道,那分手顾忌也没那么多不是?”

“6,”他很不高兴,“谢谢你啊郑科。”

郑予妮不打算哄他。这话她说得半开玩笑半认真,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不公开,于她更为保护——社会舆论对女性本就不公,对女性的贞操要求更为严苛,若真有那么一天,少了经天这样的“前男友”,她能免去很多流言与指摘。

她顺着他说:“不客气小经,我比你更希望你顺利通过考察。”

他扑哧一笑:“要不要把我全套政审材料发你一份?”

“可以啊,个人陈述一万字,主要说明对情感方面的认识和表现,”郑予妮煞有介事地说,“考察谈话就不线下进行了,你找三个人给你出具书面的不渣不海记录证明吧。”

“哈哈哈哈……”经天在前头笑疯了,还得兼顾着好好开车。之后又问:“考察多久公示啊?”

郑予妮考虑了一会儿,说:“你……最长谈了多久?”

“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到……高三寒假的时候,那就差不多一年吧。”

“那就考察一年咯。”

“……”经天好无语,在这等他呢,早知道说短点了。

郑予妮看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气恼地唉声叹气,她心里却是五味陈杂。她一面庆幸他没有太长久的感情经历,却一面心惊他对待感情的不确定不稳定;她一边说服自己那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孩过家家如今渐入而立人会有变,却又一边担心——他这般心性和经历,分明完全匹配了她伊始对他“太过危险”的判断。

她最顾虑的归根结底,是他想要走向永恒又或只是一霎花火。可她也知道,他今晚给不了她这个答案,就算给了她也不会相信。

车子停在了地库,郑予妮从后排下去,走到前头看见经天等在那里,朝她摊开了掌心。她心悦地走向他,两人自然地牵了手往前走去。

她现在忽然明白他所说的“感觉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不知为何,她也有了这种感觉,明明只是第一天,却没有生涩,没有不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熟稔。包括他解开她内衣扣的时候,她也觉得他就该那么做,

她殷切地等待着,迎合着,接纳着。

也许在梦里在一起很久了吧,又或者,是上辈子。

进了屋,开了灯,经天扫了眼宽敞崭新的屋子,有些咋舌:“住建的宿舍这么好啊?跟我租的房差不多啊。”

郑予妮边脱鞋边问:“你也租一室一厅啊?”

“对啊,户型也跟这里一模一样的,我那里再宽一点。”

“什么小区啊?”

“新时代国际中心,”经天说完,紧跟着眉头一皱,“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我之前不想知道你的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郑予妮在弯腰脱鞋,没看他。

结果,她的腰被他突然一揽,整个人被他提到怀里,他的脸干巴巴的,看起来又凶又可怜:“现在呢?”

郑予妮伸出食指按在他心口,发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脸上展开一抹魅人的笑:“现在等你的政审报告,加油小经。”

经天被她推开,看着她转身的倩影寥寥一笑,又听到她说:“你先洗澡,我给你找一下牙刷和毛巾,还有枕头被子。”

经天听出不对劲了,立刻喊她:“喂?”郑予妮回头看他,他又凶狠又欠揍地说:“装什么装?你想让我睡哪里?”

郑予妮理所当然地往沙发一看:“沙发啊。”

“我再问你一遍?”

郑予妮的眼珠子无辜地转了一圈,往后倚靠在墙上,缓缓露出羞赧的笑意:“好吧……那总得套个枕头,我床上就一个。”

经天满意了,走过来顺手揉乱她的头发:“给我找条毛巾。”然后走进了卫生间——看起来真的很像走路上突然起跳投篮的酷拽男高。

白眼和偷笑同时出现在郑予妮脸上,她的目光跟随他的身影,突然他转回头,对上她含情脉脉的双眼,那么他也动情地回应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拖鞋。”

她笑了,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敲门吆喝:“你好,外卖!”

郑予妮过去开门,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双墨绿色的男士拖鞋,她递到他手里,说:“我看你办公室放的也是这个颜色。”

经天看了眼鞋底,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码?”

“去你家的时候看了一下。”

经天穿好了,才擡头冲她一笑:“哦。”

卫生间门关上了,郑予妮让自己继续沈浸在甜蜜中好一会儿,才拎起他的德训鞋放到鞋架。她接着去拿毛巾和牙刷,回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毛巾。”

里头流水声哗啦,经天很快开了门,明明可以只伸出一只手,他偏要把脑袋凑出来,所以郑予妮看到了裸露上身丶浑身湿透的他冲她笑着眨了眨眼,看起来很像旺仔牛奶罐上那个大头娃娃。她楞了楞,他的身板的确是蛮宽厚的,难怪什么夹克外套在他身上都撑得如此英挺有型。

经天收了毛巾,郑予妮把牙刷放在洗漱台上,回到卧室给他套枕头。

就连套个枕头,她都止不住笑意。本来被单四件套就包含两只枕套,她一个人便一直只套一个,放在正中间,现在,另一只枕套终于要有了归属。

不知是他洗澡本就很快,还是此刻心急,很快经天就出来了。郑予妮在整理床铺,听见他在外头喊:“哎,我也用这个洗面奶,cpb的,很好用。”

果然他并不是笨蛋直男啊。她笑了:“那你用啊。”

经天又说:“但是太贵了,好几百,我用完就换了,那个什么芙丽芳丝。”

郑予妮走到他面前,看见他赤赤条条的,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她好心建议:“不如我们下次看看网购,不要只跑专柜呢?”

他笑了,龇着一嘴白色泡沫的牙,说:“反正交给你买,我负责打钱。”

这么快她就要负责购置他的生活用品了啊,这好像是女朋友的天然义务,他不是不会买,也不是不知道买什么,但是有了女朋友,他就非要当起甩手掌柜。好啊——她光荣接受这个责任。

她轻轻对他说:“我去洗澡了。”

“嗯。”

洗澡时,郑予妮把自己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小腿上有个毒蚊子包疮口,其他地方都很好。她常年有四季坚持抹身体乳的习惯,皮肤养得细腻嫩滑,他会喜欢的。她猜今晚他没有耐心让她抹身体乳了,少一天不抹,那也没关系。

她把自己清洗了两遍。她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做.爱,但她猜,他也不会那么老实。

郑予妮穿好了长袖睡衣裤才出去,经天穿上了他的白色圆领短袖,靠在床头玩手机。见她进来,他的全部注意力即刻转聚到了她身上,没等退出界面就灭掉了手机屏幕。

外头的灯已经关了,卧室窗帘也拉上了,她将浴袍挂好便站在那里,没有了别的事要做,却又羞赧地不敢向前。经天灼热地注视着她,将手机放到一边,朝她伸出了手。

郑予妮走向他,倒在他怀里,摸着他微凉的胳膊说:“有点冷,怎么不盖被子?”

经天迟了迟才说:“

很快就不冷了。”

郑予妮乖乖地爬到另一边枕头,拉过被子时,有些不习惯地挪到被子的一侧,将另一侧分给经天,他全程默然注视着她的动作,和她一起慢慢习惯这样两个人共享生活的过程。

她乖乖躺到枕头上,对他说:“那边床头有一个开关。”

“哦。”经天转身去寻,“啪——”地一下,世界全灭,变成了触觉与听觉主导的暗度空间。经天回头时,看到心爱的女孩躺在一边,朦胧的光线下,她望着他的双眼晶莹透亮,溢满情动——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

经天倾身将郑予妮拢在臂弯里,像只小狗一样先用鼻尖轻轻地与她对碰,试探她的气息,然后轻轻地亲吻她。她在笑:“这个人亲了我一晚上,一直亲我一直亲我。”

他也随着她笑,没说话,疼惜地吻了她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要睁眼看看她,好确定她终于皮肉真切地窝在了他的怀里,被他拖进了这个与他沈沦声色的无人之境。

可她被他蜻蜓点水般的试探惹急了,双手主动攀上了他的后背,而就在这同一瞬间,他的胸膛也终于用力地压制下来。

没有任何温情的导入,便全然释放了迫切与放纵,也许这一刻,他们都等了太久。

很快,被子卷着两人的上衣被经天掀开一半,他当然是觉得有点热了,往床上一躺,不忘将郑予妮捞过来,不愿与她生出一点间隙。他笑着说:“你这个沐浴露好像不错,有点磨砂质地。”

不错在哪,不错在加大了皮肉间的摩擦力。她的声音满是骄纵:“是哦。”

他躺下来,当然是有目的的。两人侧对相拥,相视间,他的目光全是狂野的侵略,而她呢,分明的迎合期待,开城献降,就如同过去这么久以来,两人每一次的心照不宣。所以他那么直接地到达了她埋藏宝藏之所。

两人交缠的唇舌就没分开过,但经天的注意力已全然转移,他又睁眼偷偷看她,微光下她的沈沦失控依稀可辨,他突然好想开灯看清她此刻的模样。

郑予妮在想的是,他真不愧拥有一双会弹钢琴的手啊,指节修长,有力,能为她献出最动听的乐曲,也能为她挑动最原始极致的快乐。

可他也不能让她就这么闲着。经天反手抓住她的手,带坏了她。

两人交叠的喘息骤然加深。经天当然是爽到了,而郑予妮,她羞赧丶兴奋,也惊喜。呼吸频率加快,经天只好断掉吻她,让自己舒服地躺下来。郑予妮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稍稍起身贴附他,这样能让自己更看清他的脸——果然还是得谈帅哥啊,在这种时候,如此英俊的一张脸因她而变得紧绷丶失控丶癫狂,实在过于赏心悦目。

可是,她开始累了。她笑着说:“你好久哦。”

经天稍稍睁开了眼:“我是蛮久的。”

“哦。”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所以他一个冲动,翻身过来,贴着她的唇低声说:“宝贝,我好想要你……”

郑予妮浑身一震。朋友早调侃过她,要她备着点套子,他的低音炮在她耳边诱惑一句,她就要醉了,什么都会答应他。可现在,不仅他的低音炮全方位立体地刺激着她的鼓膜,他还偏偏要正视着她,用自己的美色.诱惑她就范——帅哥真的会令人犯罪,他踩着她的理智疯狂蹦迪,她茫茫地睁着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经天的吻细密地烙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郑予妮就看见自己的睡裤和底裤卷成一团被他丢到了一边——她发誓!她一定是做了抵抗的!

她浑身瞬间震荡,发颤的脚趾无力地抓着床单,在飘然的极乐间努力一点点找回自己破碎的理智。

经天慢慢地爬起身,从匍匐的奴隶突然变成居高临下的侵略者。她的手抓不到他了,突然的落空终于让她惊醒过来,看着他狂妄的脸,终于能够开口说:“经天,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