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 56
第56章 chapter 56
可她此刻的反抗, 在他眼里无异于燃情的柴火,箭在弦上,他已没有了要征求她意见的耐心。她开始慌了, 发力去推他,张嘴喊:“经天……”
经天着魔一般地吻住她, 泯没掉她虚弱的反抗。但他也不是那么顺利, 趁他受阻的间隙,郑予妮鼓足了劲儿推他:“经天,求你了, 我还不想……”
经天看向她倔强的双眼,痴狂之中多了几分犹豫。荷尔蒙在身体里爆裂冲击,他太想了,太想太想了, 这明明只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夜,可他总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趁他停滞,郑予妮抱紧了他, 双手缠着他汗湿的背, 克制他的汹涌起伏。她说:“我害怕, 什么都怕, 经天……”
她不是保守也不是矜持,她是太爱他,爱到害怕他不会像她一样爱她。
经天咕哝了两声,满是委屈,像kiki撒娇时的哼唧。见他稍微冷静了些,她也能说笑一般了:“你这还在考察期, 就不老实,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小经。”
经天扑哧一笑, 不满地嚷起来:“考察期一年!”
郑予妮拍了拍他:“所以你要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好吧。”他闷闷地说,终于起身躺了回去。
郑予妮赶紧起来找衣服,顺便也把经天的内裤丢给他。她得把叠成一团的睡裤和内裤分开,动作便比他慢了些,等她要开始穿睡裤的时候,就被经天一把拽了过去,捆紧了她说:“我没衣服穿,你也不准穿。”
“哦。”她好笑地应,顺从地窝在他怀里。他说得对,这个磨砂质地的沐浴露真不错,增加了两人体肉间的厮磨感,拥抱时更是无比紧合。
下半夜的气温降至二十度以下,但两人都没感觉到冷,没人想要去把被子扯上来。
郑予妮打了个哈欠,顺着问他:“困不困?”
经天一声哼笑:“我现在怎么可能困。”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上周听苏姐说准备上会了。”
经天知道她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市里:“这周上会,完了之后报区里,市里再过会,应该也到五一后吧。”
“哦。”郑予妮睁着眼睛发呆。一年时间过得好快,还有两个月,他就要回去了。
“上周就想跟你说,但是你又不理我。”经天听起来很抱怨。
郑予妮一听,立马爬了起来:“喂,这次是你先不理我好不好?我就跟你说完我找子浩帮我搬家,你就走了,然后就这样了啊。”
经天一阵回想,笑了:“哦,好像是吧……反正之前都是你不理我。”
“所以你都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肯定觉得莫名其妙。”
他的语气十分欠揍,郑予妮沈住气,变得硬冷了几分:“经天,我跟你的账本确实很厚了。”
他好无所谓,还是在笑:“哦,那你算。”
终于到了开始算账的时候。郑予妮为自己这半年来所有的憋闷和怨怼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刻她已经设想了无数次,她很清楚这一切肇始于何时,很笃定自己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于是她说:“第一次你也……没什么错,我本来确实是不想了解你,所以别人聊到你什么都不问啊,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突然开始撩我,所以我就大概跟别人套了一下话,然后觉得……你是我惹不起的人,我还是离你远点好。”
经天有点懵怔:“什么时候啊?”
这她得有意见了:“我倒是想请问呢,你觉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撩我的?”
经天笑了,这种事情男生总是记得没女生那么仔细的,毕竟他也不会如她那般覆盘琢磨,百转千回。所以他想了好一会才说:“很早吧,一起值班那次比较直接——但你也很直接。”
这比郑予妮所感知的晚了些,她试问道:“所以,你发烧请假回来那天,在办公室发文签字的时候没有吗?”
“有,”经天立刻想了起来,很是肯定,他戏谑地看着她,“记这么清楚。”
或许她永远不想他知道,那天他简简单单地敲了敲她的肩头,这样微妙的亲昵与他的冷乌木香一同扑向她时所带给她的震撼。她装得轻飘飘地:“那天是蛮清楚的哦,我回办公室佳音说我怎么看起来这么含情脉脉。”
经天眉头一皱,看起来好懊悔:“什么啊,我怎么都没看见。”
“你平时从我的眼神中看不出来吗?”
“有时候觉得,有时候又不确定,”他又有些委屈了,“所以我也觉得……你很会藏。”
她冷笑道:“呵,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错了。”
郑予妮扑哧一笑,这句话好像被他说得顺嘴了,今天晚上当成口头禅似的说了多次。她接着说:“刚说哪了……哦,就那个时候呗,不理你一段时间吧,然后我们就突然一起值班了,然后这个人值班那天就开始骚,拿手碰我的嘴,美其名曰闻香水。”
“哈哈哈哈哈……”经天很乐于承认,“确实是故意的,好像确实是因为你不理我很久了,我就想激进一点。”
“策略得当啊经处,”她趴在他胸膛上,用指尖轻点他的嘴唇,“你成功了啊,我当时想了很久,你还是有待考察,通不通过到时候再说嘛,所以……就叫你过来帮我擦画咯。”
她这一言让经天发现了天大的盲点,变得十分理直气壮:“哦,你考察我那么久,那时候才……七八月份吧我记得很热,现在都快四月份了,是不是已经考察十个月了?我跟那个物理都没有十个月!”
“哈哈哈哈哈……”郑予妮永远会为他的诡辩好笑,他每次为自己辩解起来总像个加特林,又像是叽叽喳喳的麻雀,语速又快又急,简直是在一本正经地搞笑。但她突然意识到哪不对劲:“……怎么就没有十个月了?”
经天加特林般的嘴又开始了:“那你说要考察,我不得严格计算时间?我是不是跟你说第一次月考开始?我说错了,月考是刚认识,差不多两个月在一起吧,那到寒假都没有十个月!”
“哦。”
她故意不当回事,他要质问一下了:“所以是不是可以给我考核结果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急。明确这一点之后,郑予妮决定认真告诉他:“经天,我不是保守,也不是不接受婚前性行为,但我需要确定你足够爱我。我跟我前任在一起一年多都没有,虽然有一半时间异地,但说真的在他出国之前我就感觉不好了,最后也证明了我是对的。”
“哦。”轮到经天沈默了。这句话重点太多,他需要消化一下——好吧,他根本不需要消化,他很清楚自己只听到了什么。
所以,郑予妮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眉眼间隐含的笑意,嘴角也跟着难以抑制地上扬。她明知故问:“你笑什么?”
“就是……有点意外。”经天当然要承认,他要大大方方承认:“我觉得大三大四年龄也不小,然后你们在一起还蛮久……”
他实在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看起来真的好开心。
郑予妮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顺着拱他,她无言地看着他,微光浑浊,可他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然后他突然说:“我也没有啊。”
郑予妮猜到了,却还要确认:“没有什么?”
“性行为。”
这可真是将堵在她心口的一座巨石轰然击碎了。明明有了答案,可她却变得更心惊胆战,小心地继续问:“从来没有?”
“没有,”经天很干脆,“高中那么小,大一也没有在一起很久吧。”
“也没有一夜情和炮友?”
“没有。”
似乎够完整了,可郑予妮还得再补充:“跟男的也没有?”
经天淡定的面容瞬间充满了鄙夷与愠怒:“郑予妮我真的要严正警告你,你这种思想很危险。”
他一炸毛,她一如既往地笑了起来:“我靠,你跟那么多gay玩,还有人来找你,你还给我看过聊天记录,我还能不想?”
经天想想她说的在理,打算大度些不计较了:“行吧,那也没有。”
郑予妮这下真是泰然通透,浑身飘然,极度舒适。她乖乖地应了声“哦”,然后放松地窝在他心口处,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喜滋滋地打起了滚。
见她如此开心,他突然一下子什么气都没有了,声线骤变温柔:“你是不是不敢问?”
郑予妮承认道:“是啊,你又看出来了。”
她是不敢,她为此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却还是不敢,她害怕答案令她无法接受,就像他们打电话玩对问游戏时她迟迟没有问他的从前一样。即便到了刚才,明明她可以顺水推舟问他,却没有勇气开口。
经天一言道破她:“你好像把我想得很可怕。”
郑予妮很是理所当然:“你不可怕吗我请问呢?”
经天好无辜:“其实我觉得你也差不多吧。”
“我请问呢?”
“就感觉很难搞啊,这么久,又猜不懂,”他认真苦恼,“我还觉得你谈过很多呢。”
虽然听着不舒服,但她不知为何忍不住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见她嬉皮笑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经天要认真正告她了:“我从来没有对谁花过这么多心思和时间,我朋友他们都觉得很惊讶。”
“哦,”他过分认真,她有些傻掉了,好一会才问,“所以你都跟谁说了?”
“很多啊,以后慢慢介绍给你认识。”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说的?”
“很早吧。”经天好好地想了想,但没个头绪,总觉得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的生活:“反正很早。”
郑予妮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用嗲软的台湾腔问:“说什么啊?”
“一开始就说我基层锻炼的街道有个女生什么的,就讲了一开始碰到你的那些事,说你工作很有方法,口才也蛮好,人也很聪明,”他的语
气娓娓道来,夸起她来好是温柔,“那讲多了,他们也懂我什么意思了。”
郑予妮的心砰砰直跳,听心爱的人说记忆里关于她的细碎,真是太美好了。她好满意,但得找点茬,鬼灵地转着眼珠子问:“就没说过我漂亮?”
“没有。”经天好干脆,见她似乎不太满意,故意沈默着刺激她,等她快要质问的时候,冷不丁就说:“但是吕新雅都没看过你照片,那天来找我一碰见你就知道是你,上来直接告诉我了。”
“哦。”郑予妮应得十分清脆,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了——段溪芮第一次见经天时也是这一出,可偏要听他亲口说:“为什么?”
经天说:“我要求就这么高。”
她心底跟庆祝节日似的,烟花四溢。
真不愧是经天,永远能给她一个最傲慢却也最甜蜜的答案。她动情地凝视着他,她确信此刻他也是的,她所想象中他痴迷于她的美丽的眼神,正是他此刻的模样。
两人厮磨着彼此的呼吸,突然郑予妮眉头一折,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好像说过,有件事要让你在床上跪着给我解释的。”
经天扑哧一笑:“什么鬼?”
她恍然大悟:“杜主任侄女的事!我刚才怎么就问你了。”
“——这也要跪?”
郑予妮彻底想起来了,质问道:“那我问你,你认识我之后还有没有跟别的女生了解发展?”
“没有,”经天回答得毫不犹豫,“你这两个词用得很到位啊领导。”
“快一年了都没有?你不是说找你的人很多?”
“是有啊,出去玩还是会有认识的啊,同学同事也会问有介绍的要不要认识啊,那这种我就说不用,其他加我我不通过,微信找我我不回,不就没了解发展吗?”
她舒服了:“哦,你这点做得很到位啊小经。”
经天嗤之以鼻,气恼地摇了摇头:“我真服了,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总觉得我很渣。”
郑予妮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妈——觉得你很渣?”
“是啊,你上次来我家,她知道是女同事,就说我渣啊。”
“你妈都这么说,那我觉得还是可信的。”
经天十分轻蔑地瞪了她一眼:“我妈觉得我不帅,你觉得可信吗?”
郑予妮楞住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得不开口:“阿姨对不起,这我真的没法认同!”
她倒在他胸口大笑,他无言地盯着天花板,又好气又好笑。没一会儿他就问:“所以你那个牛津后来呢?你现在都考上了。”
郑予妮又要不高兴了:“你怎么老惦记他?你就喜欢牛津是吧?要不要我介绍你俩认识?你俩好去吧。”
“那要不是因为他也在湾州?我前女友都不在湾州甚至还有个都不在国内。”
“你说的有道理,”郑予妮服气了些,转而戏谑地说,“那我还真刚好可以告诉你,上次我们去看段溪芮的时候,我同学说那个电网的男生想追我,他跟牛津是球友,所以问牛津会不会有意见,牛津很酸,说我应该有男朋友了不用他追。”
“哈哈哈哈哈——”经天又笑得像疯狗了,“这么直接?”
郑予妮拿审问的眼神看他:“我倒是想问你呢,你球友要追你前女友你什么意见?”
“没意见啊,能有什么意见,关我什么事?”
“所以你觉得他是性格酸还是在乎我?”
“都有可能吧,”经天脱口而出,却顿时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强行补充:“——比较可能是性格本来就这样,有些男的就是这样的。”
郑予妮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饶有玩味地说:“哦,那我得再告诉你,他前阵子好像一直在打听我,反正问了段溪芮老公,又问了我同学,我估计还有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