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王府

潜入王府

早晨,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所到之处无论屋顶地面还是树枝上全覆盖一层厚厚的白。

周从安悠悠醒来,轻轻一动, 全身无力酸痛,喉咙干涸的吞咽了下, 瞬间如刀片般的疼痛袭来。

青兰备好早膳从屏风后进来,“泽月公子, 小姐醒了!”

周从安难受的转头, 泽月在她的床前半趴着, 此时猛的睁眼,疲惫的脸上染上喜悦, “醒了!太好了。”

周从安不明所以,“阿泽……”声音沙哑, 说话吃力,强撑着想坐起身来。

泽月忙将她扶起, 接过青兰端来的水仔细喂她喝了几口, 她这才感觉好了些, “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 自从你前日回来,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下醒了就好。”青兰悬着的心放下, “小姐躺了两天, 想是也饿了,青兰去为小姐端着粥来。”对着泽月点了下头, 便离去。

“我已经昏睡了两日?”周从安开口。

“嗯。”泽月担心点头,“大夫说你染了严重风寒加上忧思过度才会沈睡昏迷, 还好发现的早叫来大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我这不是醒来了嘛!”周从安安慰道。瞧着泽月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和疲惫的脸色,她心中一阵心疼。好好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竟变的如此憔悴消瘦,让她心疼又自责。

周父知道后,立马赶了过来,整个人看着消瘦不少,像是他生病了般,可见多么担心周从安。见周从安吃完一碗粥,身体不在那么无力,精神也好了些才放心离去。

一缕阳光在泽月打开窗户那一瞬间照进来,照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故事主线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有她这个支线乱的支离破碎。她该如何去挽回这一切!周母被贬,冷清络身死,后面她该怎么做?

感受着这冬日的寒冷和微弱阳光的暖意,泽月思索再三,神情专注的看向周从安,试探性的开口,“从安,如果冷大公子不是自然死亡,你会怎么做?”

周从安回过头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待看着他温和的眼神下透着的认真还有严肃,她似乎像是明白了。冷清络的死不是意外!

“杀人偿命。”四个字就这样脱口而出。周从安回过神来,自己都惊了下。只过了片刻,她的这个想法便坚定下来,对,杀人偿命本就该如此,有何不可!

泽月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温和嫌麻烦不与他人争是非的她会有这么坚定决绝的时候,他还是小瞧了她和她对冷清络的感情。

他微微扬起嘴角,他可不就是喜欢她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爱憎分明的性子吗!更何况涉及到她的夫郎,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泽月将自己查到的告诉她,“我们回来那日,我在冷公子的房内闻到还未散去的t安神香中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麝香,一般家中有孕者不会留用麝香,更何况是在孕者房间。”而且此麝香加在安神香中,一般人不可能察觉出来,再加上撞倒冷清络的侍从第二日便下落不明,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有人想让冷清络一尸两命!周从安惶恐,“他为人清冷了些,却也心善,怎会……”她一时语塞,是冲着周府或者她来的!

“之前撞到冷公子的人不久前失足溺水而亡,不过经过查证,此人溺水前就已身亡。”泽月将折好的手帕交给她,“这是在他屋内找到的!”他意识到不对便让人去查,不想如他如料,人已被他人杀之灭口。

杀人灭口!周从安接过手帕,在看到一片精致小巧的金叶子时,心情凝重也明了,金子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十分值钱的东西,而在这个世界,能拥有并用金叶子做交易的人基本只有贵族富人。

这无疑就是想要周府覆灭之人,想除掉她,也想斩草除根,将她的孩子也就是冷清络肚子里的孩子除之,以绝后患!

唐兮羽?还是唐兮乐?亦或者另有其人?皆是和皇室权利斗争相关之事!

雪厚厚的覆盖在地上,街上路上稀稀疏疏的行走着几人,在雪白的地上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一抹不算突兀的身披白绒边披风的白色身影行过其中,不急不缓的行走间留下两道极浅的印记,此人不是脚步轻盈的女子便是有武功在身之人!

此人在一高长崭新的院墙停足,见四周无人越墙而入,眨眼消失在院内。画面拉远,视线一转,府前门匾,赫然是-三殿下府邸。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色身影避开府中侍从侍卫,在府中各处徘徊许久,皆没找到自己要找之人,本抱着希望而来的心凉到极致。

“哥,是你吧!”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去时,少年柔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露出被白绒镶边衣帽遮挡的半张脸,白皙俊美,柔和如画。是那个让周从安一见不忘美得不像话的人儿~泽月,不,是百里瑞泽。

被打扫的十分干净的回廊上,身披粉紫毛边的淡红披风少年缓缓走近,手中正抱着一只胖乎乎绒毛如白雪般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猫,此时白猫看着旁人慵懒的

喵了一声,重新缩回到主人温暖的怀抱。

少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百里瑞泽眉头深皱,思绪百转,如果不是见过他歇斯底里怒吼的模样,他一定被他这般天真明媚的笑容迷了眼。直到现在,他才惊觉自己一直想要守护少年的天真温暖的模样竟成了少年伪装的无辜武器!

百里瑞泽看着他,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企图在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出点什么,除了黝黑色的眼眸,再无其他。

转身便想离去。

少年抱着猫的手一紧,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开口,“殿下早就知你会来!”

百里瑞泽顿住,自知如果她要让自己有去无回,自己自然是回不去,压下对他的覆杂情绪,索性直截了当开口,“桃琴和紫玉呢?殿下将他们怎么了?”

见百里瑞泽对他如陌生人般,少年心里十分不悦,抚着猫毛,冷笑道,“你觉得呢?你背叛殿下,脱离她的掌控,还想要身边的人平安无事不成?”

百里瑞泽皱眉,“鸣歌公子,我与殿下之事好像与你没何干系!”

鸣歌面色一变,刚想说什么,桃琴的身影出现在回廊转弯处,大冬天身着单薄,手中端着茶壶,看着百里瑞泽楞了下,垂下眼敛走到鸣歌身前,“鸣歌公子,茶好了,照你的吩咐,用的是冰川雪水。”

百里瑞泽眼神一亮,“桃琴!”多日来的担忧不安终于松了口气。

桃琴看了一眼百里瑞泽立马低下了头。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的这个侍从早死了!”鸣歌微得意道。

“我要带他离开。”百里瑞泽语气笃定。

“离开!”鸣歌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愉悦笑起来,“也要问问你这个侍从想不想离开!”

百里瑞泽还没开口,桃琴已经面无表情拒绝,“桃琴在这里一切安好,公子不必挂心。”

“桃琴!”

“公子的好意桃琴心领了,公子请回。”桃琴的语气十分坚决。

进府时辰已久,再不走被人发现便走不了,百里瑞泽只得先行离开,知道桃琴性命无忧便不着急了。

等百里瑞泽一走,“啪~”一耳光甩在桃琴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桃琴摔倒在地,茶壶顺势倒在地上,滚烫茶水从壶口缓缓流出。

一巴掌还不解气,伸手提起茶壶,将滚烫的茶水直直的从桃琴头顶淋下,浓浓的热气凝聚晕散开来,头发脸脖子衣服皆无辜躺枪,无一幸免。等壶中水茶叶一滴不剩全落在桃琴的头上,看着他被热水打湿的衣服在冷空气中变的透凉,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狼狈不堪发抖的模样,鸣歌才消气了般张扬的扔下茶壶转身离去,“如果不是你有个“好”主子,早把你杀了。”

离去的百里瑞泽回头身刚好看到这一幕,心被狠狠刺痛,鸣歌的恶在桃琴的委屈面前是那样的明显又恶劣。桃琴受到的痛苦比他想象的深的多。

为了不让桃琴难堪,他只能远远看着,眼中闪过点点星光,而后转身而去。

桃琴,等我。

天渐渐暗下,百里瑞泽脚步沈重的走在回周府途中,心请沈重,精神恍惚,来时的坚定似乎用光了。

路过一处偏僻小巷时,一时不查,几道身着统一暗服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上前,“泽月公子,好久不见。”

“是你!”泽月皱眉。这人他记得,是唐兮羽的身边的人,很早之前见过一次。在南安城外派来的人皆是生人,现在到是派来了自己身边暗卫。

“这次可算找到机会了。”

“青天白日,不怕有人告发?到时大殿下连太女的资格都没有。”

“这天寒地冻,只要你死了,哪还有其他人!这一次定让你有去无回。”说后一拥而上,手中的剑锋利无比,直指要害。